【旧君臣|建文x徐滨】顶相当看 (24-26)「-大明风华前传-」

(二十四)


头好沉.....

徐镔睁眼就想起身,结果又摔回了被褥中,动了动手指,发现不疼了,已经被细细地上过了药包扎好,再抬眼去看的时候才看到被褥床帏都是杏黄,不禁喃喃说道:“这下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朱允炆看他醒了,几步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你乱说什么。”哭笑不得地塞了个软枕把人扶起来一点靠着。

“我是乱说么?”徐镔侧着头看他,却自己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事不提也罢.....黄大人没事吧,会那么想我家...我也不怪他。”

“黄先生没事,他走的时候还哭了一阵冤屈忠臣,举荐景隆误国,万死不足赎罪。”朱允炆探了探他额头,看脸色也缓过来了些,终于是放下心:“饿不饿?我让人温着些白粥,你喝两口。”

徐镔点点头,复又问道:“我怎么了?”

“你都不记得了?”朱允炆不敢碰他受伤的手,只握着徐镔的手腕,上面一截红绳,一枚铜币紧贴着脉搏正微微地颤着:“你师傅来的时候都吓坏了,你倒是气都顺不下见到他还要去行礼,最后硬给你塞了丸药把胸口瘀的血吐出来才好。”

徐镔低头喝了一口对方喂过来的粥,半点米香也尝不到,只觉得嘴里都是苦的:“我爹是不是都走了?”

“兵部派的人半路就碰见了你爹留的一个副将,说是回来取军令。”朱允炆不禁心下叹道,这一对父子也是太过厉害了。

“我今天这样一闹,陛下可以顺水推舟先罢一下黄先生的职,既然朱棣起的清君侧旗号,他的大名又挂在上面,不妨做个样子。”又喝了一口,觉得还是胃里翻搅的难受,便摇摇头说喝不下,才接着道,“有什么事私下商量就可,虽然燕军也不会因此罢兵,不过能口舌上赢一分理也好。”说罢望了会儿床幔上挂的穗子才问:“我爹带走的京军能有多少?”

“三万....”朱允炆知道太少了。

“不够”,徐镔摇摇头,“大军压在了白沟河,即便万幸能赶上,我爹再能打也救不了多少,惨败是定局了。”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尚且还亮堂着:“陛下现在就让兵部户部再找一队能用的辎重。”

“辎重是铁铉在压,应该能赶去德间。”朱允炆看他钻回去躺着,“战事现在突然有变,这些事情兵部已经都在做了。”却见徐镔只是看着头顶的帐子半天不说话。

“轻辎就行,我跟着押去济南”,边说边把自己卷进了被子,“济南现在只有盛庸将军剩的一部守着,如果德间需要再战一场才能保住,这一队还可以给我爹备一个后手。”说罢正打算闭眼睡了,却是朱允炆吓得一把攥紧了他:


“你!!你不许去!”


徐镔一把将握着自己肩头的手拨开,然而看着对方紧张得额头青筋都爆起来,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眼下能派的都派出去了,剩下这些…………我不去谁去?陛下去吗?先不说陛下也从未领过兵,空出一个南京城没人坐镇,南方七省先乱了怎么办?”

朱允炆只低着头不吭声,当真是手足无措却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却听对方居然换了个玩笑口气。

“你要是怕我被人欺负就把金牌借我,先斩后奏这名头我觉得还挺威风的。”

“到济南这一路挺安全的。”徐镔看面前的人还锁紧着眉头,“放心……我还没打算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师傅说让你这两日呆着静养,他每天来盯着你喝药。”虽然不情不愿但到底是同意了,只是声音闷闷的。

“我困得很,今天也懒得回去了,劳烦陛下找个别的地方睡吧。”他拍了拍面前脸都埋进被子堆里的人说道。

“………”



徐镔出发那日朱允炆倒是没去送,过了些日子便接到军报说魏国公虽然率军赶到了,但是兵力有亏,也只来得及殿后,京师的军马待在聊城点完兵可全师还。


然而又过了不久,第二道军报却是黄子澄同已经升了右御史的景清等人押着李景隆本人一同来上奏的,门外的阳光刺进殿内,晃得人眼前一阵眩晕的白。


“启禀陛下,李景隆于德州不战即走,将我军全部辎重弃于燕军脚下,后退至济南一人逃回,现济南城生死未明,此人失律丧师,怀贰心,应予诛杀,以谢天下!”


是黄子澄的声音如金戈铿锵一般响在耳边。


只见李景隆兀自在地上蜷着身子地跪着,嗫嚅着:


“臣.....臣.....有罪...........”


朱允炆只觉得掌中的铜钱边沿狠狠地切进了掌心。

“济南.....”

“回禀陛下,已经派人去查探.....”


“报——————!!”


门外一人飞奔而至,“盛庸将军来报,兵部尚书铁铉于德州召集了残余兵力,与盛庸将军于济南成合兵,燕军一攻未下现只能暂围济南。”


济南守住了。


“曹国公李景隆,指挥不力,轻率从事,丧我军精锐,”他狠狠地攥着掌心,却甚至觉不出疼,


“革其勋号.......”


“暂交法司处理吧.....”




(二十五)


其实另一边在济南城的徐镔倒是没那么紧张,他正站在城墙上一边啃点心一边看朱棣派人送给铁铉的招降书。


“铁尚书你觉得他这篇写的怎么样?“

铁铉坐他旁边哼了一声:“看着碍眼。”

“所以你给他回了篇什么?”

“周公辅成王论。“

听到他这么说,徐镔没吭声,一脸奇怪地看着铁铉。

“我就是不想费心思再写一篇,那才叫白费口舌。”


其实他往济南的半道上就看见有逃难的人喊着燕军打过来了,虽然知道事有不妙但是还未看见大股的难民,于是咬了牙叫押辎重的官员继续往前走。到了济南城脚下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居然让他扑哧一声没忍住乐了出来,只见守城的士卒全都在城墙上哭嚎成一片,直喊着:

“完蛋啦!济南城快被淹了啊!!!!我们活不成了!!”

然而虽然嚎得起劲儿但是细看之下有些演技实在一般得很,他们这一队辎重不多,于是乔装改扮趁乱选了个偏僻的闸口就进了城。


进了城门才知道燕军要掘开黄河大堤坝引水灌城,铁铉和盛庸才商量出如此计策,徐镔到的时候他们正等着送诈降信的使者回来。等真看到那名使者,徐镔才真的难得露出吃惊的表情,连眼睛都瞪圆了,上上下下指着他们也不知道从哪个墙角挖出来的看着颇为可怜的一个老头,问道:

“这也行?”

然而真的行,燕军退后了十里,朱棣张着黄罗伞盖,就带了几名护卫,真的就这么来了。看着城门上预先置好的千斤闸和着士卒们一阵:“千岁到————”的呼声一应而下,只砸烂了朱棣骏马的头,到底还是让他逃了。只能摇着头叹道:“可惜....”


“这样的小伎俩当然只能一两次拖延时间,朱棣以为文人士子都是跟李景隆一样的软蛋,所以才相信了。”铁铉背着手在城门上溜达,“真正打起仗来也是无用。”

看着成下又围上来的燕军,徐镔眯了眯眼睛:“用了一次那就是还剩一次,我看尚书大人胸有成竹,莫不是已经又有一策了?”才说完就听到铁铉又提起嗓子喊了“朱棣你个反贼王八羔子!”于是自己笑得差点呛到。

“尚书大人投笔从戎,佩服佩服。”

“胸中小不平,可以笔墨削之。世间大不平,非刀剑不能削也。这笔墨刀剑哪里有这么大的界限。”说着转过身来对徐镔道:“要说计策,铁某人原本是没有的,下官得见太祖高皇帝御容仅一二次,又因胆怯,未曾看得仔细。要说盛庸将军只是个外将,自然更未见过。”他走到徐镔身后悄悄道:“不过如今既然小徐大人来了,那自然是有了办法。”


“敢问小徐大人可善画?”



于是待燕军隆隆地炮声震得全城四墙都仿佛震得要倒塌之时,几副巨大的画像顺着城门和各处闸口豁然展开,定睛一看皆为先帝朱元璋的画像,上面是笔走龙蛇的泼墨大字:


供奉 太祖高皇帝之神位


徐镔当日看着铁铉最后一笔一折一收,不禁拍手赞道:“好字!”

如今燕军见到如此情景,大炮像遇了大雨一般一下子就哑了火。


“后铁尚书和盛庸将军又在城中募兵,屡次奇袭扰了燕军的粮道,加之魏国公出兵援了山东,燕军战事吃紧已经从济南撤兵了。”

“黄先生那边募兵怎么样了?”朱允炆看着手中的战报问道。

“回陛下的话,黄先生去了几位藩王那里,虽是也募到一些,但毕竟有限。”

想着徐辉祖那日在他面前重重地点着的藁城的手指像是力有千斤,他也知道自从白沟河败了后已是捉襟见肘,北方有的省看境况不对,就降了燕。“叫兵部照原计划办,魏国公的意思是让辽东守将出兵去围真定,希望多少有些震慑作用吧。”

昨天有人送来一张无字条,只是细闻着有淡淡的酒香,他想起济南城的军报里写燕军撤兵后他们在天心水面亭设宴犒劳将士,这样,那就是安好的意思,既然暂时不回来,那么在济南城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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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撤兵后盛庸将军出兵藁城。


然而这之后,铁铉就只看着徐镔每日在城墙上略坐坐,然后就回房了,只偶尔见面吃饭的时候还脸上笑盈盈地看不出来什么,终于有一日实在是忍不住了说约他吃酒,开口便问道:“小徐大人,请问铁铉能否能帮上什么?”一副你不开口今天不要想出门的架势。

徐镔知道躲不过了,将两人的酒都满上,才缓缓开口:“依大人所见,盛庸将军这次出兵藁城能否有六四之数。”

“三七.....我们三,到底还是白沟河一战后损失过多了。”

“那依大人之见,如今形式,我军胜算能有三七么?”他又问道。

铁铉坐下,思索了良久才道:“我一己之力,只可保一城无恙,若是各城守将皆能死守.....”

“问题就在这里了,”徐镔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先生可知,北方诸多城池都已归顺燕王,这第一个归顺的,就是是当年揭发亲父有反意的周王之子,而被被挟持着起兵的宁王,被燕王许了共享天下权,现在已经成为左膀右臂。”

他悄悄捏了捏藏在袖口的家书,朱棣竟然到此时了,还在以一个国舅的名头拉拢父亲。

“这一场仗打了那么久,多少人隔岸观火,谁与我有利我便站谁。”徐镔抿了一口酒却无心喝,干脆把杯放了,“徐某斗胆问一句,先生为何如此忠坚守城。”

铁铉轻轻笑了:“不瞒小徐大人说,魏国公当年于国子监考核之时,出的对策题目为‘君使臣以礼’,我便知道,今后不会再是一个重武轻文的皇帝了,太仆寺的马官,也不会再比国子监祭酒的品职更高。”说着自己喝了一盅:“果不其然建文帝尊右文教,宽刑省狱,景公曾跟我提起过,当年在北平,各王府官员仿佛藩王家丁,形同仆人,是当今圣上要求藩王对官员们见礼如宾师啊…如此知遇之恩怎能不报。”说罢终于有些哽咽:

“若此时,能是太平盛世该有多好....”


徐镔给他满上一杯,自己也喝了:“先生可知,我为什么坐在这里。”

铁铉拱了拱手:“魏国公文武双全,又是忠良勋贵之后,自然....”


却见徐镔摇了摇头。

“说句不当讲的话,求知己于朋友易,求知己于妻妾难,求知己于君臣则尤难之难。”说罢微微一声叹。

曾经觉得,朱家所有人都是要坐在那张椅子上,有利者可用,无利时可抛,龙这个东西,太过不容易对付,是一不高兴就要杀人饮血才能活。然而未想到握住自己这样一柄镔刀的人,开口问了一句愿不愿意。


不愿意,那我送你走。


于是那一株桃树,终是蔓延长成了桃花源,就此住在了里面。


“可惜,世人大多求知己于利禄,碰上有人求知己于兵刃....”过于容易了,将杯中的酒仰头喝了才又喃喃说道:“先即制人,后则为人所制。”

而我们,晚了一步。


说完,沉默了很久。


"大人!大人!”门外突然响起了拍门声:“盛庸将军败了,燕军....燕军绕过了济南城直接南下!”


门内的两人确实没有丝毫讶异了。“小徐大人有什么要求请讲,铁铉不是不忠不义之辈。”

“我………”徐镔还是咬牙开了口“今日借济南城内兵马辎重,若此后燕军围攻....济南城要守恐怕难上加难。”

杯酒一碰,“无妨,若忠信甲胄、礼义干橹尽失,铁某绝不苟且安于一隅!”



(二十六)


正月十四,燕军攻陷东阿。正月十五,攻陷东平。

二月二十一,燕军至徐州,城中出兵战,败绩,铁铉率兵援,徐州闭城死守。

三月初一,燕军逼近安徽宿州。

三月二十三,燕军奇袭,放火截断徐州饷道,魏国公率兵援至,互有胜负。


“魏国公领何福、马溥、徐真与燕军在淮水小河附近,两边僵持不下,但是粮饷毕竟还是被截了,现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但是总算是隔住了燕军的脚步,灵璧之后就是凤阳,离南京城仅一步之遥。

“但是燕军如此挥师南下,也是精疲力尽,孤注一掷。”朱允炆咬了咬牙。


天色逐渐地暗了,晨间开始激战了这一整日,战场都还未打扫,现下小河的水看不分明清浊,只潺潺地流着,徐辉祖知道虽然今日夺桥没让朱棣占到便宜,然而扎在桥南的将士无人敢睡,这一连几日了,莫说是酒肉,就连口粮都所剩无几,只能强打着精神。现在虽然这一胜....居然是雪上加霜,他轻轻锤了一下沙盘。


「邦!邦!」

“不.....不好了!燕军率了一支渡河了!”


如此平地一声惊雷,树影幽暗之间破出云的月,竟然就这样照亮了一片杀声。

然而当徐辉祖领了一支打算突袭的时候,却看见一阵火声对岸响起,自己的将士还未及杀过去,就看见一些燕军像中邪一般在火中挣扎着滚进河水中。与此同时一队人黑压压的站在了自己的步兵身后合成一股。

“谁?”

“爹!”月光一荡,徐辉祖看到自己儿子正牵着马缰绳仰着脸看着自己笑。

“好!好!好!”徐辉祖连喊了三声好。


燕军一袭之下未得,又被折掉了偷袭的部队,一瞬之间失去先机,已然退回去了。徐辉祖拉着徐镔进了营帐细问,才知道他们原本从济南城带了一队人出来,在徐州夹击到燕军但是毕竟还是力量悬殊。

“后来徐州也闭城死守,燕军又绕开,我趁乱带了这些人出来只是想赶回京领命,路上遇到一小股燕军想奇袭咱们运过来的粮草,于是搅了他们的计划就和援军一处过来了。”

“你来的正好,一会儿先给将士们吃好,咱们明天有一场大战!”徐辉祖拍着他的肩膀。


四月二十二日,燕军与徐辉祖大军战于齐眉山。

徐辉祖大胜,斩燕将李斌。


之后又陆陆续续打了几场,只是这时候真到临阵了,除了商量战术徐辉祖还带他在一旁,剩下的时候徐镔便也是个新手,只能在后面处理一些医药粮草的事。不过这时天气逐渐暑热,士兵渐渐有些时疫,徐镔便在后方和一些军医调整药品方子,倒是能帮得多了些。他正盘算着再这样下去,燕军怕是也要差不多退了,到时京军一但反扑,燕军必败于阵线突袭过长,竟是有了一线生机,正想到此处,一人突然拉了他的手将他拖起来,转身将拉进了徐辉祖营帐。

站定一看,居然是方孝孺。

“先生!”

徐镔一惊之下愣住了身型,旋即就被拥了个满怀,认识这么多年,老先生对他笑过、骂过、也打过,但是这次,竟是第一次抱着他,胡子还扎在他脸侧轻轻地抖。

他觉得方孝孺轻拍着自己的后背,但是更像是给自己勇气一般,半天才从牙缝里说出一句:“魏国公必须马上回京镇守,京中不可无将!”

“不....不行.....!!!好不容易......”徐镔拼尽全力想挣开一步,“此时一退岂不是机会尽失!”然而老先生却更紧地搂着他。

徐镔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中突然一绞,甚至不敢细想便艰难地问道

“...皇上他....”

“皇上还无事,”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徐辉祖开了口,听到父亲的声音,徐镔突然静了下来,“江防都督陈瑄降了....盛庸将军腹背受敌,已经被引兵去援的朱高煦擒住....”

留灵璧,南京告急.....回援南京......

这灵璧...居然只能靠赌了吗。


“京中,还有多少兵马....”他听到徐辉祖发问。

“二十万”

是正学先生的声音。


“我....需要做什么”徐镔觉得自己的声音反而混沌不清。

我能做什么啊...


“你去给燕世子送一封劝降信!!!!”徐镔发觉一封信件竟是已被塞进了自己手中,“你去赌一把。”

“不可能的!!!!”到了这种时候,这样怎么可能有作用。“先生你......”

“你去试一试......”

徐辉祖摁住了他,“去试一试,朱高煦虽然彪悍勇猛,但是是个无赖,和他大哥颇为不同,一向是不太服气的。”说罢转头对方孝孺说道:“正学先生,我有话,要单独和我儿子说...麻烦您先出去一下。”

徐镔只觉得自己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爹......?”

“燕世子在徐州,刚才正学先生送来的军报上,宁王已经带人攻破了徐州的大门,他们这回来,甚至没打算回北平。”说着把半枚玉佩扣进了徐镔的掌心:“你,快去快回,这孩子我当年留在了浙江,若能安排顺利,你去找他。”


然后用力扣着徐镔的后脑,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带着陛下去找他。”


手中玉佩一翻


「 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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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镔到了徐州城门下那日,是个暑热难耐的时间,热气蒸上来熏得让人睁不开眼。

而他现在立在城门下,

等一个人。


那个身影从城门楼上探出来的时候,有些胖,有些蹒跚,好像动作不太方便。


燕世子


徐镔眯着眼睛看,两边的守卫用火铳对着自己,却叫那个身影拦住了。而自己手还搭着弓,很稳,一动不动,对方却没有躲,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

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脾性。


故而不是“赌一把”兄弟是否会反目。

而是“试一试”自己愿不愿意相信,总还是会有一个人,同样姓朱,同样的善良,会终有一日坐上那把椅子,变成一名你想像当中仁和诚挚的君主。


但是总归不是我的那一个了。

我的那个还在南京城等我。


于是箭尖偏了偏,右手一松,一箭射入城墙。


而后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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